廣東中山二中 蔣曉輝
羊年說羊，猴年說猴，雞年自然說雞。
雞同我們的日常生活實在是聯(lián)系太緊密了。“雄雞一唱天下白”，“聞雞起舞”，“雞棲于塒，日之夕矣，牛羊下來。”雞鳴而作，雞棲而息。我們的先輩就是借助于雞鳴來掌握時間的。小時候讀書，睡覺時總是要豎著耳朵聽雞鳴，雞叫兩遍還不起來，那就肯定要遲到。現(xiàn)在的鄉(xiāng)村，人們富裕了，家家戶戶都有了手表、鬧鐘，但人們?nèi)匀涣?xí)慣遵循公雞的打鳴；城鎮(zhèn)里少有雞鳴，那些懷念故鄉(xiāng)、向往自然的城市人就喜歡將鬧鐘設(shè)置出雞鳴的聲音。
雞是人類最早馴養(yǎng)的動物之一。十二屬相中，雞有一席之地，足以顯示雞在先民心中的位置。“馬牛羊，雞犬豕；此六畜，人所食。”雞以“禽”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走進“畜”行列，也體現(xiàn)出雞對于人的重要性。《韓詩外傳》：“君獨不見夫雞乎，頭戴冠者文也，足搏距者武也，敵在前敢斗者勇也，見食相呼者仁也，守夜不失時者信也。”稱贊雞有五德。
但人們總是忘記雞的好處，人們的日常用語中沒有幾句是贊美雞的。比如：“雞零狗碎”是說東西很零碎，看不上眼，令人厭煩；“雞毛當(dāng)令箭”是說人故意夸大其辭、狐假虎威；“雞鳴狗盜”則說的是雕蟲小技，不登大雅之堂；“雞飛蛋打”本是說某人做某事沒有成功，賠了夫人又折兵，卻仍然拉出“雞”來嘲笑一把。“雞肋”原本是雞們身體的一部分，是雞們奈以活命的肢體，結(jié)果被曹阿瞞鐵口一開，竟然成了“棄之可惜，食之無味”，沒有油水，沒有潛力的代名詞了。好聽一點的話，要算是“脫毛的鳳凰不如雞”了，總算有不如自己的了。可是，人家鳳凰要脫了毛才不如你啊，它如果不搞腐敗，不得意忘形，又怎么會脫毛呢？最可氣的是“鶴立雞群”，按理說，“鶴”在天上飛，你為什么要立到雞群里面來呢？再說你需要墊背的，要搞襯托，那也應(yīng)當(dāng)從你們同類中找啊？鶴立“鵝”群看看，你就占不到多少便宜。如果僅僅是為突出自己，那也該?dān)Q立鴨群。“鴨”在形體是有點和你相像啊，總拿自己的長處比人家的短處，也不管是不是同一戰(zhàn)線，不無聊嗎？說起“殺雞嚇猴”，就只剩下掉眼淚了，猴子金貴，耍猴人舍不得殺，就要雞作出犧牲。犧牲若有意義，也可以說是雞們舍生取義了，但事實是，雞殺了，猴仍然我行我素！
以上說了這許多，無非說明一點：雞們屬弱勢群體，有點像農(nóng)民，有點像教師，也有點像打工的，世界需要雞們！但它們的的確確又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。只要有需要，主人就拿它們開刀。早年讀《論語》，文中有“殺雞為黍而食之”；讀《桃花源記》，文中有“設(shè)酒殺雞為食”；讀《過故人莊》，文中有“故人具雞黍，邀我至田家”。雞真是個好東西啊！殺了它既可以待客，還可以表現(xiàn)出天下太平，自在逍遙。
猴年已經(jīng)過去，雞年也已到來。我真心希望牛刀不再殺雞，嚇猴就該殺猴。果真如此，“犬吠深巷中，雞鳴桑樹巔”的世界才能真正出現(xiàn)。
作者郵箱： syxheiwei@21cn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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